作者:何定照
第一次參與遊行是哪一年?在此之前對遊行/同志有什麼印象?
我自己覺得很奇妙的是,從學生時期到出社會工作以來,身邊一直都有不少同志好友,所以有時覺得和同志就像一家人一樣。
我第一次參與遊行是進報社工作後,採訪2007年第四屆的「彩虹有夠力」,現場人山人海、聲勢浩大,覺得滿興奮好玩的。雖然在此之前,我沒有以個人身分參加過遊行,但因為身邊同志好友不少,常玩在一起,也會出入同志場所;再加上在英國唸婦女(性別)研究,許多師生都是同志或有相關經驗,在英國也看過許多同志區及活動,所以對台灣同志遊行倒沒有覺得特別衝擊。
這幾年在遊行現場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?
在遊行現場遇到原先生活圈中就認識的朋友,會說:「欸你也來啦?」有種「原來你也是同志」的默契,雖然我從未求證、也覺得沒必要,不過還是覺得滿有趣,好像彼此多了一點關聯。比較特別的是,在現場曾遇見大陸來的朋友,他們都顯得非常開心驚喜,很羨慕台灣能有同志遊行,他們連來看遊行都得小心翼翼。這讓我為台灣的同志遊行感到驕傲,因為這是對岸完全無法想像與體驗的權利。
另外,許多媒體報導因為喜歡熱鬧畫面,常會以有醒目裝扮的同志團體如水男孩等為主,我覺得有點可惜,因為台灣同志遊行也常呈現不少論述與訴求。可是在新聞處理上,這類嚴肅主題不見得討好,以至於同運訴求難以被完整呈現。記者也很難為,要如何同時兼顧「嗨一點」的東西,也談到權益訴求。
就你的觀察,台灣同志遊行與國外的有何不同?
台灣同志遊行凸顯各種不同的性別團體,也很重視各自訴求,如Bi the Way、殘酷兒、教師同盟、青少年同志、皮繩愉虐幫等,形形色色,相當有趣。我覺得就像何春蕤說,這樣的分眾展現出「多元」,這都得要有足夠的團體/人數,才能開始分門別類、呈現各種不同的差異與樣貌。未來若有機會,希望能看到更多不同背景的同志朋友一起來遊行,如移工同志,只是我相信他們承受更多的壓力、現身也更為困難。
對於下一個十年的遊行有何想像或期待?
我最近看美加的資料,發現願意現身的櫃父母非常多,而台灣的櫃父母不但人數少,且十分低調。所以,我期待十年後有更多的父母一起來參與遊行,用更健康、正面的態度,擁抱歡迎自己的同志子女。
我也期待那時同志已擁有結婚的權利,可以以伴侶的身分一起上街。我還希望有更多宗教團體出來支持遊行。說來奇怪,在加拿大80%以上的人口為基督徒的地方,都能通過同志婚姻、反性傾向歧視等法條,對同志族群相當友善;然而基督信仰僅占人口5%不到的台灣,卻無法保障同志的基本權益。未來我們(報社)將至美加、英國等地,針對反種族、性別、年齡等歧視,進行一系列的報導,希望屆時能與台灣社會有更多對話、提供一些方向與思考。